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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清一的诗:越过经验抵达的天真
(文/曲木之音,四川音乐学院艺术学理论与管理学院艺术史论专业本科在读) 诗歌是语言的意外,不仅是字词句读间的奇妙化学反应,也是时空变幻下的神秘莫测。《清一的诗》就像隐藏在森林里的树洞,小心翼翼地存放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,期待已久地等待来人打开封蜡,望见一个穿梭于过去、现在和未来中的少年流浪者。 他会在深夜的灯下放飞思绪,等待最美的夜空;会在忘记带伞的时候,给自己下一场雨;会在故乡的池塘河边,做一个赤脚小子;他是固执的理想主义者,也是不折不扣的生活冒险家,游离在孩童与成人的世界中,憧憬与鞭挞,祈祷而警惕,在不知不觉中谱写了一曲甜与涩之歌。 《清一的诗》多以第一视角来展现诗人的生命经验和内在感知,镜头般语言的叙述下包裹着一颗丰富而敏感的内心,无论是走过的路、看过的景,还是听过的声音都成为诗人观照的对象,一个个瞬间的、间断的意象最终组成许许多多个“此在”。面对日常之物的感召,诗人总是能保持真实的自我,勇敢迎接不期而遇的生命交错,始终用鲜活而炽热的赤子之心反抗现实的冷漠平庸,让自由绵延于内心深处,书写对灵魂与命运的隐喻。 在《要去另一半地球等另一半地球》中,无数的“等待”是内与外的抗衡,黎明、日月、凉风、白雪和梦境是深刻的寄托与仪式;在《春天,人和狗》中,“二十七度的太阳和二十度的月亮”使“院子里的狗”不用再做正义的卫士,得以在春天的人间享受片刻慵懒;在《找寻一颗宝石》中,思绪万千的夜被无眠的悲伤浸润,“爱的国王”的“我”苦苦找寻着藏在人性废墟之下的宝石,“灵魂与生命”总归逃不开“爱与甘甜”的浇筑。在《用生活作证》中,整夜不睡的人在黑夜中等待、思虑、燃烧、聆听,被月亮的余温烧热的雨水洗净,自我的意志在这时得以奔腾。在《悲痛,443岁》中,悲痛的、昨天的、明天的,都在贫瘠的夜里化作时间的嘀嗒,独我一人在深夜咀嚼。 诗歌于清一,是火,绳索,与面包。声音、意象、诗行与节奏中,透露出生命的力道。感官的碰触在理性的布局下恰如其分,词语行句间的呼吸是诗人灵魂的诗意在栖居。“烟消散去,灰烬便成了我尸体灵魂的最后一组线条和颜色”《灵魂在小房间里烤火》。
灵魂在小房间里烤火
这一夜,我独自坐在小房间里 一团大火将我包围 我凝望着火,也被火所吸引 呆呆的看着火 如梦一般,又心思沉静 我,这一具尸体 在这一夜 找到了他最温暖的朋友 大火燃尽,灰烬、和烟拼凑着 我尸体灵魂的形状 独自坐着 凝望着 呆呆的看着 如梦一般的沉思着 还有千万般的尸体态 烟消散去,灰烬便成了我尸体灵魂的 最后一组线条和颜色 任风拂动,任万物践踏 它是山中的土,是水中的沙 是空气中的霾 尸体灵魂的形状颜色 消逝在这一夜的另一夜
诗人习惯在暗夜的独思中将言语化作解救的绳索,以一种神秘的方式荡漾。 阅读清一的诗,总像在捕捉着一个个故事。一首诗,是一个故事,也是无数个故事。无数个故事化作一首诗,在夜夜的晚风中,或呐喊、或叹息、或低吟、或祈祷,“风对草说着,对树说着,对沙子说着,对一切的风说着……”《天涯犹在,不诉凉薄》
天涯犹在,不诉凉薄
大风吹过,草动了 树动了 沙子动了 大风扫过的人却没有动
风对草说着,对树说着 对沙子说着 对一切的风说着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地狱之门打了自我的黑暗世界 树有根,树没有来 草有根,草没有来 一粒沙子显然太卑微 沙来了 自我的黑暗世界里有着一粒粒沙 一阵阵风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被时间磨灭 这是风带他们来的地方 雨水滴过,太阳温暖着大地 雨滴什么也没说 太阳什么也没说 草茂盛的生长 树茂盛的生长 生长出了人性善良的根
在无数个偶然的模糊的夜晚,诗歌作为一种信仰,治愈了夜晚也治愈诗人本身。 诗歌是一种珍惜生命的力量,充沛情感的自由流动下生发出语言的内涵,体验与冲动都必不可少,理念与情感串联起诗人的日常生活与理想世界。诗歌需要幻想与信仰,在徘徊中预见过去、现在与未来。《清一的诗》是一场探索之旅,带着一半哀愁,一半欢喜,浪漫与热情共存,共同赶赴隐秘的冒险。 清一,本名姜超,1994.12.26出生于陕西西安,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史论系当代艺术理论与批评教研室。策展人、艺术理论研究者、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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