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王雹泉庙 农耕村落添新颜
(清)康熙阳信县志翟王雹泉庙图 雹泉庙,原为古代先民祈求天时、避免雹灾而建,常见于黄河三角洲地区周边县市。光阴荏苒,时移俗迁,在社会发展与时代前进的双重选择中,鲁北地区多数雹泉庙宇或因兵火灾荒只存地名,或因香火欠佳自我消解,能保留至今的只剩寥寥几处。若再论及典籍记载与庙貌保存,翟王雹泉庙则毫无疑问地从他们中间脱颖而出。一座位居乡间的地域性小庙,不曾像文庙般得到古代官方强力推行,也未曾像旧时府署县衙般有专人专款参与修缮,却在四百多年历史传承中融于民俗,留于乡土,屡登方志,其中的缘由的确引人关注。 (清)康熙《阳信县志》记载:“一在成西南二十里姚家庄,有记;一在城东北二十里。”另据《纂修姚氏世次续系横谱》记载,为使百姓免收雹灾之苦,万历年间两淮盐运司大使七世姚大志捐资修庙塑神像,后春夏祭祀、香火旺盛。1759年,乾隆时期,《阳信县志》重新修撰,在历经几十年社会变迁后,翟王雹泉庙拥有较大发展,对此,县志描述道:“一在城西南姚家庄,前列庑廊,后构高阁,禅院僧房为邑西南一大观,每当三月之望、六月之朔,远近士女骈集,香火甚盛;一在城东北二十里。”这一时期,城东北雹泉庙虽然暂存,但从文字记载中已可以明显看出与翟王姚家庄雹泉庙的地位差距。民国时期,翟王雹泉庙改设高等小学校,建筑功能发生实质改变。同时期,城东北雹泉庙虽在本次县志修改中增添“每年五月十七日大会”等内容,但此次记载后,该处雹泉庙因建筑失修等原因逐渐消失于方志典籍。自此,翟王雹泉庙作为实存建筑地位日益凸显。 翟王雹泉庙应时而生,也因时而盛。康乾时期,人丁滋生,土地紧张,庄稼丰欠关系千万人口性命,影响粮食收成的天气情况自然成为人们关注的重中之重。于是,在祈求丰收、远离灾害的现实需求下,人们祭祀祷告、焚香献果,直接促成了这一时期“远近骈集”“香火甚盛”的景象局面。另一方面,灾害天气带来的严重后果,也从反面抬升着雹泉庙的威望与形象。光绪年间,阳信县境仅雹灾就发生五次,在预报天气状况能力有限的条件下,民众将心中祈求失败之郁闷与渴望庇护之急切一并交于神庙,重重地祈求来年风调雨顺、少灾少害。近现代以来,雹泉庙角色发生变化,原先的神灵色彩逐渐淡化。从设立高等小学校开始,凭借整齐的屋社与宽阔是院落,翟王雹泉庙成为各个时期附近教育办学的重要场所,来往的人流、繁多的师生、悠久的年限无疑使其名气地位逐年攀升。 翟王雹泉庙融于民俗、留于乡土,具有难以比拟的底蕴优势。康熙乙末(1715年)进士,京都教习,邑人李修行生活于雹泉庙周边,在某次登临后有感而发,创作出“巍巍阁势逼晴空,载酒登临兴不穷”的古诗佳句,全诗第二句“芳草遍铺平野绿,醉颜倒映夕阳红”与第三句“云连远嶂千重秀,树隐孤村一径通”互相衬托,将雹泉庙之景、人居所之境形象展现,充满人文气息。比之于文学艺术,翟王雹泉庙的生命底蕴更在于贴近民俗。清代邑人苟恒达曾作《雹泉神论》,该篇文章虽然在整体上弥漫天人感应之说,但它以简短的篇幅论述了祭祀雹神的原因、雹灾与民众行为的关系以及重视礼法、祈求神佑的认知态度,把农业社会下的民间信仰与礼法要求做了有条理的阐释。文章于告诫之外,对希望嘱托再三提及,文章写道:“吾愿吾邑人庶崇尚德隅,勿溺近,习守绳简而莫逾,遵法纪而莫违先于人道,无愧而后于神明”,这表明乡村知识群体已经将基层治理与礼法道德紧密结合,并上升到了个人修养的思想高度,这种易被理解、方便感知的乡间理论,在无形中帮助雹泉庙获得了留于乡土的持久能量。 2020年前后,翟王雹泉庙重新修缮,庙前广场根据规划建成了雹泉庙村史馆,馆内农具展品齐全,民俗物件多样,人们于其中讲述村居乡愁、回忆红色历史、传承优秀文化,农耕村落再添精神家园。如今,预报天气、粮食高产、重礼守法,这些古人的期望渴求早已被我们用科学的方法一一实现,现在,得益于乡村振兴政策的大力支持,农村劳动实践正经历着持续的提档升级,在不久的将来,农村必将焕发出新的生机! (作者:蔡清怡 田梦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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