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沙百战穿金甲——唐诗中的边塞豪情
(赵天雄)在卷帙浩繁的全唐诗中,无论名照千古诗仙、诗圣,还是幽居名山的隐士,基本每个人都写过边塞诗。峨冠博带的朝臣,金戈铁马的战士,甚至是舞文弄墨的骚客几乎都能写出大气豪放的边塞诗,而盛唐的辉煌与豪迈,就融化在一幅幅边关冷月的奇景当中。 在《陇西行》里我们读到这样的画面:边关烽烟骤至,骏马长嘶、十万火急的军情雪片一样飘来,只有一条消息,敌人的铁蹄包围了酒泉,关山大雪,茫然一片,传递消息的烽火没有点燃,十万火急的敌情却被飞雪阻断,虽然这只是边塞军旅生活的一个片段,却让人报以无限深思。 王昌龄《从军行》中这样描述,青海上空,乌云压城,雪山也被遮蔽了峥嵘。站在孤城之上,玉门雄关显得影影绰绰,万里之外的故乡和亲人们还好吗?边关的战事旷日持久,时间就如同塞外的滚滚黄沙悄然而逝,在一次次战斗中,战士们身上的铠甲仿佛都快磨穿了,但漫长的军旅生活不知何时能够结束。可没有这短暂的分离怎会有他日长久的相聚,万丈雄心一直激励着自己,也激励着同伴,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”。光荣与梦想,使命和职责,都在这气贯长虹的边塞诗中一览无余。 诗人余光中曾这样说,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意气风发的时代,因为他的强盛,也因为他的壮美。 辽阔的疆土一望无垠,壮丽的河山锦绣如画,让诗人们豪情陡增,而这份气吞山河的志向,又通过一幅幅恢弘的诗篇丰盈了了大唐的雄壮筋骨。黄沙遮天,白雪皑皑,边塞生活的艰辛无以言表,但男儿们还是争先恐后地奔赴塞外,“功名只向马上取,真是英雄一丈夫”,只有金戈铁马的沙场纵横,才能挥洒真切的赤诚与激情。 岑参是盛唐边塞的代表,他的诗语境冷峭,雄浑壮美。在他的笔下,伟大的浪漫主义和英雄的理想主义互相交织,即便是荒凉边塞也散发着迷人的芬芳......茫茫孤漠,狂风怒吼,飞沙走石,将士们为了防御劲敌,晚上睡觉甲胄不离身,常常顶着如刀的狂风在暗夜里行军。即便是锋棱透骨的战马伫立苦寒的天气里,鬃毛上都已经结上了霜雪,因为纵横驰骋而浑身冒着热气,遇到冷风,躯体上凝成了一串串冰花。大营里的书吏正要书写战报,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早已凝结成了冰。 即便在这样滴水成冰苦寒的之地,边关将士们依然乐观豪迈,他们想着用英勇的姿态迎击敌军,早日高奏凯歌,班师回朝。虽然这只是浪漫的诗人在笔端的一个美丽的梦境,却总能给人酣畅淋漓、豪情天纵的气势与力量。 边塞的风云变幻莫测,诗人却能从中捕获灵感的火花。岑参这个久居烟雨蒙蒙之地的江南才子,对北风吹雁,千里黄云的塞外充满了好奇。盛唐边塞压卷之作《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》展开这样一幕画卷: 呼啸的北风陡然而起,所有的草木的匍匐在脚下。秋高气爽的八月,却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,仿若一夜春风让千枝万朵的梨花展蕊怒放。岑参将客人送到路口,满天的飞雪让他已看不到客人的影踪。峰回路转间,只有雪地上留着几缕歪歪扭扭的马蹄痕迹。而诗人又从中看到了什么呢?是这边关朔风中的奇观和豪迈,亦或是如白雪般不绝如缕的思念与惆怅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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